■武 雯
2019年一季度，A股上市银行整体盈利能力在2018年年报的基础上持续增强。32家A股上市银行营业收入同比增长15.9%，高于2018年度同比增速7.5个百分点；归属于母公司净利润同比增长6.2%，高于2018年度的0.6个百分点。整体来看，A股上市银行一季度业绩呈现三大特征：营收实现高增长，但净利润增速相对保持平稳；资产质量同比呈现分化，信用成本提升显著；费用刚性上涨，成本收入比进一步下降。相较而言，国有大行净利润增长仍维持平稳为4.2%，股份行、城商行同比净利润增速恢复至10%以上。预计全年银行业净利润增长无忧，营收增速可能下半年略有回落。
一、收入端高增长，净利润增速却保持平稳
2019年一季度，32家A股上市银行盈利能力在2018年报基础上持续增强，营业收入首次实现同比高速增长。其中，五大行、股份行、城商行、农商行营业收入同比分别增长12.3%、21.9%、28.2%、26.4%。
从行业整体来看，净息差回暖是驱动净利润增长的主要因素之一，贡献净利润增长8.5个百分点；其他非利息收入增长进一步带动净利润增长10.0个百分点；此外，成本收入比、税收优惠分别带动净利润增长4.2、1.7个百分点。
细分来看，2019年一季度五大行、农商行净利润分别增长4.2%、7.2%、分别低于2018年同比净利润增速的0.5个百分点、4.5个百分点；股份行、城商行净利润同比分别增长10.0%、13.2%，分别高于2018年净利润增长的3.5个百分点、1.8个百分点。其中，五大行非息收入增长贡献净利润增速显著。股份行、城商行净息差回暖贡献净利润增长显著；农商行仍然是规模扩张带动净利润增长更明显，其中常熟银行营收、净利润同比分别增长19.3%、21.0%。
二、资产负债稳步扩张，存贷款占比有所提升
2019年一季度银行业总资产规模稳步扩张，同比增长8.5%，略高于2018年增速2.0个百分点。其中五大行、城商行、农商行资产规模分别增长8.1%、17.0%、15.9%，股份行受制于资本压力资产规模扩张依旧相对较慢，同比增长7.0%。在表外融资表内化的影响下，银行业贷款在总资产中的占比维持高位为53.9%，同比增加2个百分点。新增贷款中短期贷款及票据融资保持较快增长，中长期贷款增长保持平稳。受政策引导的影响，普惠、小微等领域扶持力度持续加强；房地产贷款增速有所回落；消费信贷在贷款中占比持续提升。
从负债端来看，一季度银行业存款保持平稳增长9.8%，相对来说，今年一季度同比流动性压力缓释，行业存款竞争压力有所缓解。其中，大行、股份行、城商行、农商行存款同比分别增长8.8%、11.3%、14.9%、15.8%。存款在银行负债端的占比依旧保持高位并有所提升为74.6%，高于2018年度1.2个百分点。
三、流动性改善压降负债成本，净息差同比显著提升
2019年一季度银行业整体净息差保持回升态势，净息差同比改善显著，32家A股上市银行净息差算术平均值同比增加41BP,其中五大行净息差回升优势减弱，同比增加7BP，股份行、农商行、城商行净息差同比分别增加44BP、48BP、48BP。
整体来看，这一轮净息差的同比显著提升，主要驱动因素为当前流动性合理充裕。相对去年同期而言，流动性偏紧的状况明显改善，因此行业整体负债成本有所压降。因此，从实际改善情况来看，同业负债占比相对较高的股份行、城商行净息差改善较为明显。相对而言，大行存款竞争优势稳固，因此负债端成本改善空间有限，部分大行净息差同比略有下降。从资产端来看，表外转表内的影响经过一年的消化逐步减弱，一季度资产端贷款定价同比略有下滑，但消费信贷、小微企业等高定价的资产占比依旧较高，证券投资类资产与同业资产整体有所压降。
细分来看，城商行分化加剧，部分城商行受益于负债成本改善净息差回暖明显，仍有部分银行受制于资产负债结构调整，息差同比下降显著。深耕地方经济的农商行净息差绝对值保持高位，客户结构进一步下沉，并且较高收益资产占比进一步提高，净息差同比改善显著。
四、中收同比回暖态势稳固，其他非息显著增长
2019年一季度银行业非利息收入加快增长，实现同比增长29.2%，已恢复至近年来最高增速，成为驱动净利润增长的重要因素之一。其中，手续费及佣金收入同比增长13.1%，高于2018年增速11.0个百分点。主要由于一方面去年同期严监管影响下，新型中间业务收入增长乏力，因此，基数较低；另一方面，随着资管新规及其细则的相继落地，银行更加明确各自业务策略，部分银行新型中间业务收入逐步触底反弹，同时，银行不仅加大银行卡投入，也加大表内外融资综合联动措施从而带动担保承诺业务的增长，电子商务第三方支付等业务的大力投入也进一步稳固中收回暖态势。
其他非利息收入增长显著，同比提升61.5%，高于2018年度增速26个百分点。其他非利息收入的增长主要有两方面原因，一是受实施新金融工具会计准则影响，投资交易类收益显著增长；二是部分银行加大衍生品业务、保险类业务的投入，盈利情况向好，助推非利息收入提升明显。
细分来看，五大行、股份行非利息收入分别同比增长29.6%、20.6%，其中农业银行非息收入同比实现40.5%的高速增长，主要由于农业银行在银行卡、电子银行手续费方面加大投入，且由于其衍生品业务盈利显著贡献，非息收入总体增长优于同业。兴业银行非息收入同比增长70.9%，主要受银行卡、结算清算业务手续费增长驱动。城商行、农商行非利息收入本身基数较低，增长更为显著，分别同比增长89.6%、67.7%。其中，江苏银行、江阴银行非利息收入同比增长192.4%。
五、费用刚性上涨，费用收入比继续下降
2019年一季度银行业进一步提质增效，费用收入比整体同比下降1.6%，比2018年度降幅扩大1.0个百分点。其中受益于营业收入增长较快，股份行、城商行、农商行费用收入比下降更为明显，分别下降2.7个百分点、2.4个百分点、3.3个百分点；大行费用收入比下降1.1个百分点。整体来看行业费用支出刚性增长的势头不变，同比增长8.2%，略高于2018年度增速1.9个百分点，但由于一季度银行业整体营业收入增长势头迅猛，因此整体费用投入质效提升。
从费用管控的角度来看，五大行相对费用控制较好，费用同比增长6.6%。主要由于面对市场化竞争压力，大行一是以业务流程再造提升整体业务处理效率；二是大力压降无效网点和精简支出，进一步进行网点综合化转型。股份行费用增速次之，同比增长9.7%；城商行、农商行仍处于业务扩张期，费用分别同比提升16.2%、13.9%。由于近年来，大部分银行聚焦“大零售”战略、拥抱金融科技，处于投入期，因此费用增长相对之前有所提高。
六、资产质量保持改善，拨备计提显著提升
2019年一季度行业整体拨备覆盖率水平同比有所提升，32家上市银行拨备覆盖率算术平均值为236%，同比提升17个百分点。信用成本大幅上升，减值损失/生息资产余额的比例同比增加0.31个百分点。一方面，去年同期低基数的影响下，行业加大不良确认力度，严格执行90天以上逾期贷款全部纳入不良规定的影响显著；另一方面，新的会计准则下，不良计提力度有所加大所致。因此，行业一季度减值损失整体抬升43.4%，成为拉低行业净利润增长的主要因素。
整体资产质量维持稳定，不良贷款率同比下降0.04个百分点。五大行、农商行不良贷款率同比仍保持下降态势，分别下降0.05个百分点、0.22个百分点。股份行、城商行资产质量呈现分化，部分银行拨备覆盖率略有下降，同时不良贷款率仍有所提升。
七、高收入稳利润特征不会维持，但全年利润增长无忧
总体而言，2019年一季度营业收入高增长，净利润增速保持相对平稳的特征主要由于去年同期严监管、流动性略紧、资管新规尚未明确等综合因素作用下带来的部分指标基数相对较低所致。随着2018年二季度以后相关扰动因素逐步改善，预计全年行业利润增长无忧。
全年来看，银行业整体客户结构有所下沉，进一步加大民营、小微、普惠金融领域的贷款，但伴随市场流动性较为合理充裕负债端优势相对渐近瓶颈，同时贷款定价整体同比略有下行，预计净息差保持平稳或略有下降。非息收入随着新型中间业务收入低基数下触底回升将进一步改善。资产质量随着存量包袱的化解，及风险抵补能力的增强，整体仍将保持平稳。预计全年行业净利润可能在5%—8%之间。相对来说，五大行息差优势在2019年相对减弱，全年息差可能略有下滑，非利息收入依然稳步增长，净利润增长相较去年略有放缓为5%左右；股份行非息收入企稳回升，净息差全年改善渐入瓶颈，同时资产质量分化加剧，全年净利润增长10%左右。围绕地方经济，且刚完成新一轮资本补充的城商行、农商行预计仍将保持同比10%以上的净利润增长。
(作者系交通银行金融研究中心高级研究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