肾癌是全球泌尿系统最常见的恶性肿瘤之一，其中肾细胞癌（RCC）占全部肾脏恶性肿瘤的80%—90%。据统计，2022年中国肾癌新发病例和死亡病例分别约为7.7万例和4.6万例。约三分之一的肾癌患者在初诊时已发生肿瘤远处转移，而局限性患者接受肾切除术后仍有20%—50%出现肿瘤远处转移。
今年4月，君实生物自主研发的抗PD-1单抗药物拓益（特瑞普利单抗）联合阿昔替尼用于中高危的不可切除或转移性肾细胞癌患者的一线治疗新适应证申请获得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NMPA）批准，标志着我国晚期肾癌进入免疫联合靶向疗法时代。
“免疫联合靶向疗法把晚期肾癌的生存率提高了很多。”5月12日，北京大学肿瘤医院泌尿肿瘤内科主任、CSCO肾癌专家委员会副主任委员郭军接受《每日经济新闻》记者采访时表示，晚期患者的生存期从原来的1年左右提高到两年多，在免疫联合靶向疗法的治疗方案下，患者的平均生存时间延长到5年。
郭军 图片来源：受访者提供
靶免疗法大幅延长晚期肾癌生存时间
尽管我国癌症5年生存率从2015年的40.5%上升到了2022年的43.7%，但晚期肾癌的生存率并不高。
郭军说，肾癌属于难治性的肿瘤。一是晚期病人多，以前3个肾癌病人中就有1个是晚期，现在有很多在早期就被确诊了，晚期患者的比例大概降到1/4。但即便是中早期就进行了手术的病人，仍有大约一半的概率会发生转移，转移后也就是进入晚期阶段。
另一方面，肾癌跟其他的肿瘤不太一样，像化疗、放疗这些对其他肿瘤治疗管用的常规治疗方法，用到肾癌却很难奏效。2006年前，国内肾癌的治疗方式主要依靠大剂量干扰素，但副作用很大、有效性很低。在这种情况下，肾癌一旦转移，临床就无计可施。2006年后肾癌进入靶向治疗时代，晚期患者的生存期从原来的1年左右提高到两年多。
据郭军介绍，2017年左右有了PD-1，肾癌开始进入免疫治疗时代，到2018年开始靶免联合（免疫联合靶向疗法，下同），结果比单纯的靶向治疗或者免疫治疗提高很多，现在使用靶免疗法的晚期肾癌患者平均生存时间已延长到了5年。
但是，尽管国内外的治疗指南都对靶免疗法作了相应推荐，一线靶向联合免疫成为国际上晚期肾癌的标准治疗方法，由于中国没有相关适应症的免疫药物获批，国内医生不管是用国产免疫制剂还是进口制剂进行超适应症治疗，都存在非常大的风险。
今年4月，晚期肾癌的靶免疗法终于拿到“通行证”。郭军表示，随着特瑞普利单抗晚期肾癌适应证获批，中国晚期肾癌靶免联合无药可用的困局得以打破。
临床试验填补中国人群数据空白
此次特瑞普利单抗晚期肾癌新适应证的获批，主要基于RENOTORCH研究的数据结果。
RENOTORCH研究是一项多中心、随机、开放、阳性药对照的Ⅲ期临床研究，由北京大学肿瘤医院郭军教授和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附属仁济医院黄翼然教授担任主要研究者，在全国47家临床中心开展。
该研究共随机入组421例中高危的不可切除或转移性RCC患者，以1:1随机分配至特瑞普利单抗联合阿昔替尼组（n=210）或舒尼替尼组（n=211）接受治疗。数据显示，与靶向药单药治疗相比，特瑞普利单抗联合阿昔替尼治疗让晚期肾癌患者获得更好的生存获益。其中，中位无进展生存期（mPFS）延长至18个月，是靶向药单药治疗的近两倍，疾病进展或死亡风险降低了35%。“试验数据不仅显示出中高危患者选择靶免疗法的效果更好，也看到国产PD-1的数据更出色。”郭军说。
记者还了解到，RENOTORCH研究是我国首个肾癌免疫治疗的关键Ⅲ期临床研究，其更深远的意义是填补了中国人群数据的空白。
郭军说，过去国内在肾癌领域的临床研究比较少，也没有大型的随机对照研究。绝大多数是研究者自发的小型研究，入组病例少、单中心，也没有随机对照的实验，所以循证医学价值非常低，与真实世界的情况差距很大。
他还提到，RENOTORCH研究是国内首个将免疫联合治疗方案作为晚期肾癌患者一线治疗的开创性探索，填补了中国人群数据的空白。该研究在设计之初就考虑到中国肾癌患者的特点和诊疗现状，将既往未接受任何治疗的中高危转移性肾癌患者作为主要研究人群，为中国晚期肾癌患者获得比肩国际水平的治疗手段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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